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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·岸之间

海和岸,只在海滩见面,他们天上地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,在绵长的海岸线上留下各种各样的印记。

不说话的日子,海用浪花在沙滩写下日记,一行,一行。

岸,在细密的沙粒间读着,一页,一页。

海问:“你读到了什么?”岸没有回答。

于是海把浪花收回去,在海的深处沾满水墨,很快就回来了,继续一行,又一行地写着。日记很长,海相信,岸总有一天会明白,这是一片好海滩。

有时,他们互送礼物。

岸送给海,水手,渔火,琴声,灯塔,旅人的足迹。

海送给岸,贝壳,岛屿,海风,旗语,鲸鱼的歌。

偶尔,海变得阴郁,被粉碎的日子卷着巨浪,一遍一遍锤击着岸。海滩沉寂下来。

岸没有说话,露出海滩上一片如镜的水面。海仔细向里面看,那片平静的水面下,有萤火一样忽闪的脚印,好奇的眼睛,跃跃欲试的泳者,和灿烂的太阳。原来,这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窗口!海重新明朗起来——这还是一片好海滩。

这是海和岸的联结之地,海还是海,岸还是岸,如此不同却似乎并不影响海滩上的交汇。在这里,海和岸彼此感受,互相聆听。岸也终于知道,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海滩。自己不必再赶路,因为这里是起点,也是归宿。是墓地,也是家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