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我们仨从去年的生态文化夏令营的志愿者开始聊起。2021年暑假,我、小熊及另外两个志愿者四人以哈萨克刺绣为主题组成一队,带着哈那提、叶德力等十来个孩子一起探索家乡的传统生态文化。当他俩在电话那头努力回忆刺绣小组另外两个老师的名字时,我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个小片段,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哈那提发表的“男生也可学习刺绣,那是哈萨克族的文化”那段话。而今年,他是生态远征儿童影像夏令营的环保宣传员,那个从山上捡垃圾带到山下的男生。
打开视频后他俩对我家充满了兴趣,先问我家在哪里,于是我让他们看了看因疫情变得安静的小区。他们也将手机拿到屋外,介绍街坊邻居的家,信号断断续续。
我们一起看叶德力手机中8月初儿童影像夏令营图片和视频,他俩一边看生态文化展一段志愿者们《蹦傣迪》的视频,一边和我确认每个老师的名字。
“你有没有给小熊老师发微信,我现在能不能给他打视频?”
“小熊老师远在北京,他今年到另一个村庄做志愿服务去啦。”

孙庆忠教授在一篇文章中如此说自己的田野工作:“迈向田野的研究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别人的资料据为己有,而是要能够折射出自己的生命感知,走到心灵深处去思考我们身处的社会,以及所肩负的使命。”
我原本就是一个去村里收集论文资料的学生,但现在我带着厚重的情感离开了江布塔斯,他们不再是我的田野研究对象和资料,而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当我突然想起之前忘了给村里的某个孩子微信留言时、在收到哈那提QQ视频邀请时、收到村里奶奶好几条微信语音时,我特别怕他们失望,害怕他们会觉得志愿者完成了自己的任务、体验完毕后就走了。所以尽我所能,回复他们的问题,通过视频看看他们,是我与江布塔斯村的情感连接。
我可以是老师、知心姐姐、朋友、志愿者……我可以成为无数个“我”,只因为我和他们还有着联系。他们对我的思念、我对他们的牵挂,总会有办法表达。
(作者 加娜提·娥里亚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