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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冬中

       11月23日,阿勒泰寒潮来袭,江布塔斯村连着下了五天大雪,积雪到马鞍子那么厚了!晚上温度能降到零下40度。上一次寒潮暴雪是17年前的2005年吧,那个冬天我在阿勒泰,冻得掉眼泪。今年冬天因为疫情,还没能去江布塔斯。天气预报说12月8日开始,阿勒泰还会有一波雪,但愿这次天气预报不准。
      往年,全村270户的大部分人家都会在9月开始卖牛羊,加上出去打零工等,就有了过冬的钱,给牛羊买饲料,家里买煤取暖。可今年秋天,因为疫情等原因,收购牛羊的人进不来,牛羊没卖出去,也没打工收入,买饲料和买煤取暖成了全村人都面临的问题。
这个冬天,好像注定是个难过的冬天。
大雪覆盖,好多路走不通,没办法运东西,必须先铲雪开路。大家忙着找铲车,但村里没钱加油,铲雪车老板也不愿赊账,村副主任拜先急的跳镚子。
11月28日,村里雪刚停,给拜先主任电话,他喘着气说:“忙得很!我在带着大家铲雪呢,雪七十多厘米深,有的地方一米了!”
11月30日,我们和村委会商量应急办法,好久没见面的村妇女主任玉列斯汗打开视频:“村里事情多,忙的快两个月没回家了,今天晚上刚到家,就碰上和你们开会了”。
村委会书记玛热瓦一直带着村干部们忙的早晚不着家,哈斯提尔留守村委会负责处理每天的工作,玉列斯汗、阿加尔、热阿皮娜、努尔古丽等女干部分成两组,忙着防疫、给村民送米面油等。拜先主任带着男的把大路基本铲开了,又忙着拉饲料。
         一头牛四天得吃一包饲料,到明年五月初,一个冬天要吃60多包。有些村民家里牛羊多,需要1000包。乡里联系了买草料的地方,村委员阿依扎赶紧办理拉饲料车辆的通行证,拜先主任开着自家的小翻斗带队,叫了十几个小伙子,开着各自的小车就出发了:“玉米杆打包的草料包,一包20公斤,女的扛不动,主要是我们男同志干,每天卸饲料、分饲料,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、二点了,今天你们通知开会的时候,正在运饲料,参加不上嘛。”
       拉饲料的地方离江布塔斯村大概280公里,拜先主任电话那头传过来寒风的呼呼声:“地里冷得很!人嘛也饿得很!”田里也被大雪覆盖着,饲料包零零散散躺在收割后的田地里。大家先用铲车铲开雪,小伙子们抓紧把饲料包扛起来,装在各自开来的小车上。小车装的少,不过好歹还能运,一装满就往回赶。
        村委员马德和哈提哈在村里接应,分配拉回来的饲料,组织人卸货,送到每家门口,统计每户分到的饲料数。拜先主任说:“拉回来的草给每一家分一点,现在饲料不够,牛全掉膘了”。
       寒冬里,人心是热的。12月2日,玛热瓦书记代表村里收到了第一位社会爱心人士的捐款,到12月7日,已经收到善款13,210元。
      12月6日,天气还是冷的要命,玛热瓦书记忙的又累又睡不好,高血压也犯了。医生说让她去县里住院,她也不愿意去:“那么多爱心的人,给我们捐钱,在那么远的地方关心村里的事,想帮我们度过难关,我太感动了!”
拜先主任回电话了,隔着电话,能听到雪踩在他脚下,咯吱咯吱响:“天气非常冷,大家有点累,我们还会继续拉饲料,非常感谢大家帮忙,有了爱心的捐钱,给拉饲料的车和铲车加了油,铲雪车能动起来,拉饲料的车也能走了!玛书记给我讲了,知道呢,捐的钱不能乱用!要帮最困难的家庭买饲料,买煤!”